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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147她已经很久没让我睡过踏实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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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安静的客厅里。

    嘉好一身瑜伽服席地而坐,双眼轻轻合着,大脑一片沉静。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嘉好渐渐睁开眼,片刻后起身去开门。

    卓可妍站在门口,当嘉好开门看见是她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算算时间,这么久了她也的确该来找她了。

    卓可妍看着眼前这个削瘦的女人,她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那么瘦,透明的皮肤下几乎能看见她青色的血管……卓可妍把视线转到她脸上。

    此番前来,她态度还算好,大概是一路上调整好了心态搀。

    她开口跟嘉好说话,礼貌的叫她一声程小姐,“其实我是不愿意来找你的,你也很清楚,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看见佑礼现在跟你在一起,我很焦虑。”

    “程小姐,请你理解一个当母亲的心情,我不过是想让佑礼有一段正常的感情,有一个正常的家庭,而这些,偏偏又是你所不能给与的。”

    话说到这里,卓可妍欲言又止。

    她看着嘉好面不改色的样子,这姑娘沉得住气,在面对她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态度,淡定,沉稳。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她自身那些原因,卓可妍是看得上她的,漂亮,出身也好,关键是心理素质非常好……就是可惜了,她配不上佑礼。

    配不上就是配不上,作为一个母亲,卓可妍的儿子确实是算优秀了,他完完全全可以找一个极好的女人,就算不要门当户对,至少,至少得有一副完整的躯体。

    可是这个程嘉好,她连孩子都不能生,哪怕卓可妍可以强迫自己忘记她被男人强jian过这件事,但她不能为顾家留后,这事儿是她一个当妈不能忍受的。

    不管外人是要说她残忍,亦或是认为她蛇蝎心肠,她就是不可能松口让佑礼娶程嘉好,这事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佑礼都三十四岁了,同龄人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做父亲了,以前我不晓得他为什么不认真去谈感情,后来终于明白是因为你。”

    卓可妍再是不喜欢嘉好,现如今,面对嘉好时,她也没有拿出那种尖酸刻薄的表情,她好言好语的对嘉好说,“前面耽误掉的时间我们都不去计较了,只是,程小姐,你能保证佑礼他现在可以忍受你不能给他一男半女,那三五年以后呢,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你能永远相信他能接受自己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却连个称呼他为父亲的孩子都没有吗?”

    嘉好的手,渐渐离开门把手。

    不远处,有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嘉好听见了,但卓可妍的注意力在这头,外界的任何她都没有去注意,也包括,她儿子的脚步声。

    嘉好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她不冷不热的注视着面前这位长辈,她说,“顾太太,其实有些话我也放在心里很久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也不知道该对谁说。”

    卓可妍手上挽着挎包,她双手交握在一起,她目光专注的望着嘉好,“你说,我听。”

    上次来,嘉好还叫她阿姨,然而这一次,嘉好一开口,就叫她顾太太,疏离,陌生。

    “我和佑礼,我们是九年前在落马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年幼无知,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可是跟他分开这么多年以后,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是他一直缠着我。”

    嘉好低头,将额上掉落下来的发丝捻到耳后,她听见那沉重的脚步声,就停顿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佑礼很幼稚,跟他在一起我觉得生活非常枯燥。但我很容易心软,他一哭,我就狠不下心离开他。”

    “是这样吗?”

    熟悉的嗓音在卓可妍身后响起,她一愣,一下就转过了身去,“佑礼!”

    嘉好很淡定,她抬眼看着顾佑礼,面对他冷漠且受伤的眼神,良久,她点头,“是。”

    “程嘉好,你再说一次。”

    他手里的登机箱就放在原地,他眼中再无他人,他走近了嘉好,“刚刚,我听得不是太清楚。”

    “我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不喜欢,要不是因为心软,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这样,听清楚了吗?”

    嘉好要仰着头才可以跟他平视,他那么高,那么笔挺的身躯,就像一棵大树,一棵要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嘉好知道,以后,不管是风雨晴朗,她都再也不会有他的庇荫了。

    “妈,你先回去。”

    顾佑礼全身复杂的情绪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收拾好,他回头看着母亲,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回去,留点时间给我处理事情。”

    “佑礼……”

    卓可妍知道,她的儿子不像他表现出来的平静,他是她生的,眼下他是有多痛苦她全都能感同身受,她死死抓住佑礼的手,佑礼却对她一笑,“回去做几道好菜,稍后,我回来吃。”

    ……

    ……

    卓可妍走后,顾佑礼和嘉好进屋,关上了门。

    这套公寓,两人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个月,像是夫妻一样的朝夕相处,是县里的一处又一处,点点滴滴都是回忆,然而现在看在顾佑礼的眼中,却像是一场笑话。

    嘉好坐在正对着电视机的沙发上,顾佑礼则在一旁的单人位置坐下来,两人沉默不语,一时间,谁也没有理会谁。

    但顾佑礼知道,这一次,估计是到头了。

    一段关系亮起了红灯,以争吵结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试图,让自己平心静气,试图,让自己不觉得失了尊严,伤了自尊。

    “谈谈?”

    他抬头,平静的看着嘉好,嘉好的视线转过来,轻轻眨了下眼睛,点头,“好。”

    室内的加湿器,突突的发出轻微声响,这是这间房子里,除了二人呼吸之外唯一的动静了。

    顾佑礼从来没有发觉过安静是一个可怕的东西,然而现在当他看见和自己似乎已经无话可说的嘉好,这房子里的寂静,让他生出恐惧。

    他问嘉好,“跟我母亲说的那些,没有撒谎?”

    “没有。”

    “你说一个,能完全说服我的理由。”

    “理由?”

    嘉好笑了,依旧笑得媚如桃花,依旧是他最喜欢的模样,她摇了摇头,“不喜欢一个人,跟喜欢一个人一样,不需要任何理由。如果非要说一个,那就是,跟你一起生活我不开心。”

    他原本冷静下来的情绪,稍稍有了波动,他攥在一起的双手突然分开,微微握成拳,他低声问她,“你还要我怎么做?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能开心?为了你,我一次次的让我妈失望,程嘉好,在你之前,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

    “看看,又来了。”

    嘉好轻轻的垂了眼,唇角漾开了一抹无奈的笑,“总是要为我付出,总是要为了我把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人,你这样,除了给我越来越多的压力,还能给我什么?”

    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双眼变得绯红,嘉好视而不见,她淡淡的说,“我不需要你因为我而让自己的生活有任何改变,你就是你,你顾佑礼没有我程嘉好一样的照常生活,就好比你的世界没了我,太阳照常升起——

    顾佑礼,有些事情你可能搞错了,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当年被人强jian那件事我很在乎?今天我想跟你说实话,不管你信不信都好,在那之前其实我有过男人,我也并没有把童真看作多么圣洁高贵的东西。

    你永远不要高看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你别把自己想得在我生命里有多重要,真的,我很现实,我的人生信条就是活在当下,被人强jian这件事曝光之后除了让我在以前的圈子里混不下去之外,真的算不得多大回事。

    我现在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跟你在一起,除了上-床,没有任何事能让我打起精神,可我也不想骗你,这样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关于生孩子这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挺烦孩子的,就算我能生,我也不会想要生,我觉得孩子特别烦人——九年前是很喜欢你,所以你说想要孩子的时候我会迎合你,但现在我不爱你了,我觉得天天迎合一个人挺累的,所以,大家好聚好散,点到即止就是最好。”

    嘉好说完,安静的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顾佑礼。

    男人那双深沉沉默的眼睛,犹如一汪深潭,她盯着看得越久,就越怕自己被吸进去。

    但她知道,顾佑礼在跟她打心理战,假如嘉好连看他都不敢,那就足以说明她刚刚说的那些全都是谎言。

    嘉好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瞧着她,大约过了有几分钟,顾佑礼皱着眉问她,“想分手?”

    她笑着点点头,“再见面,还是朋友,如何?”

    又是很久很久的沉默对峙。

    顾佑礼旁边的加湿器,随着那突突的声音,腾起的雾气氤氲了他的眼眶……

    良久,他木讷的朝着嘉好一笑,重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缓缓站起来,“我妈,可能准备了我的饭,我回去一下。”

    嘉好没有吭声,背对着门口,直到顾佑礼走了,身后发出沉重的关门声,她一闭眼,泪水终于决堤。

    ……

    ……

    卓可妍心不在焉的待在厨房里,说是要做几道菜等儿子回来吃,结果净给保姆帮倒忙,不是油罐儿倒了,就是切菜切到了手指……保姆给她包扎手的时候,她终于耐不住了,“我去给佑礼打个电话。”

    她走到了客厅,拿起座机话筒拨出了佑礼的电话,好半晌,那头才接起。

    “妈。”

    佑礼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他对母亲说,“临时朋友约了饭局,今晚就不回来吃饭了,妈你别做我的菜。”

    “佑礼,回来吧,回来妈妈看看你。”

    卓可妍心里难受得很,没忍住就打了哭腔,佑礼却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说,“妈,如你所愿,程嘉好跟我,没有好结果。”

    挂了电话,顾佑礼将手机扔在一旁,车子,猛然加速。

    他也没有别的地方想去,没有别的人想见,就想喝点酒,让自己彻彻底底醉一次。

    醉到不省人事最好,因为今晚之后他再回去,一定就见不到嘉好了,那么,在嘉好收拾行李离开之前,他不能醒着,醒着,就会疼。

    ……

    ……

    这间酒吧堪称C市最奢华的酒吧,老板施燃是个二世祖。

    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好歹也靠一己之力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每个月挣个几百万毫无问题,比起家族企业内部勾心斗角,这钱来得不要太容易哦。

    施燃看了一眼前面吧台一个人喝闷酒的顾佑礼,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转过身去跟纪希借火。

    他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后蹭了蹭纪希,“那人要死不活的,被女人甩啦?”

    纪希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背靠着罗马柱,瘪瘪嘴摇头,“很久没见了,他的事了解得不多。”

    施燃冷冷笑了。

    顾佑礼这个叛徒,当初要不是他在中间牵线搭桥,纪希的女人会被那个什么玩意儿程嘉善搞了去吗,现在纪希一个人打光棍,顾琳琅却都要生孩子了……施燃一想起这件事就很不爽。

    他招招手叫来一个大堂经理,指着顾佑礼,“那人,别上啤酒了,给他来几瓶白酒,五粮液。”

    “是,老板。”

    纪希慵懒的扭头看他,“你打算要他的命吗?”

    施燃抱肘,眯眼瞅着顾佑礼,“放心,那小子酒量好着呢。”

    ……

    ……

    顾佑礼看着大堂经理摆在他面前的四瓶,顿了顿,转头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也正在看他的施燃和纪希。

    他回过头,默默的打开了其中一瓶白酒。

    没多久纪希就过来了,往顾佑礼旁边一坐,拿开了他装满了白酒的杯子。

    顾佑礼已有几分醉意,眼神微醺,沉默无言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明天没有航班吗,这么喝?”

    纪希看了一眼顾佑礼打开了的那瓶酒,已经喝了不少了,又是啤的又是白的,这么喝下去一定出事。

    顾佑礼眨了下眼睛,他安静的注视着纪希,片刻后,他说,“失恋了。”

    纪希一听就笑。

    纪希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顾佑礼擦了一把脸,笑着问他,“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跟她不行?”

    纪希不答反问,“真这么值得?为了她,跟家里人把关系处成现在这样?”

    顾佑礼没回答,纪希又说,“你不像是这么没有理智的人。”

    “你跟那些人一样,看不起她?”

    “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戴有色眼镜看谁。”

    纪希在他肩上拍了两下,道,“再说,只要是自己喜欢的,理会他人眼光做什么?”

    顾佑礼双手撑着吧台,他低下了头去,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我和她,真的结束了。”

    ……

    ……

    晴朗的午后,苏州。

    老旧的院子里,麻雀在树丫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外婆,要是您真不跟我回去,那我就不走了。”

    程嘉善站在老太太身后,老太太不理会他,只顾着给篱笆里的植物浇水。

    但她此时此刻已经心软了,毕竟,阿善已经苦苦哀求她一个多小时了,那么大老远的跑来接她,到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有坐下来喝一口。

    但是老太太真的不想去大城市,一来是她舍不得这里的左邻右舍和堂屋里琳琅她外公的那张遗像,二来,她真怕自己一个老年人去给年轻人增加麻烦。

    程嘉善身体健康,这秋天凉风嗖嗖的吹,他就穿了一件衬衫,老太太瞅了他好几眼,心说你不冷啊……

    “来之前琳琅就说了,我要是不能把您接回去,让我也别回去了,您看我日理万机,总不能不回去工作是不是?”

    程嘉善好言好语的,又是求,又是说好听的哄她,老太太背对他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声不吭的。

    过了好一阵,隔壁高婆婆出来了,她特别喜欢程嘉善,自然要帮他说话。

    她不留情面的指责琳琅外婆,“我说你这个老太婆真的是不识好歹,琳琅和阿善那么孝顺,你居然还不领情!看看我和我家老头子,就是想去美国跟儿子孙子一起生活人家也没吱一声……你这命也够好的了,别端着了,跟阿善回去吧。”

    老太太转过身来面对着高婆婆和程嘉善,良久,她开了口,“那我先说啊,我走哪儿都要带着琳琅外公,到时候你们可别说有什么忌讳……”

    程嘉善闻言便笑了,“哪有什么忌讳,没人迷信。”

    这天晚上,程嘉善带着老太太坐上了飞机,凌晨,当琳琅在做美梦的时候,两人已经到家了。

    外婆很想琳琅,一到家就迫不及待的让程嘉善扶她上楼去见外孙女。

    程嘉善想叫醒琳琅,她赶紧捂住他的嘴,“别吵到我孙女和肚子里的肉疙瘩,让他俩睡。”

    说完,她缓缓地蹲下来,离得很近的看琳琅睡着了的样子,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她回头看着程嘉善,小声的说,“我怀琳琅母亲那阵儿特折腾,每天晚上让她外婆起来扶着我上厕所,睡觉也不老实,老踢他。”

    老太太说着,又捂嘴直笑,程嘉善嗯了一声,点点头,“外婆,琳琅随你,她已经很久没让我睡过踏实觉了。”

    外婆站起来白了他一眼,“哦,这就受不了啦?”

    她狠狠地戳程嘉善的胸口,一边戳一边说他,“你可是稍稍发一下力就当爹了,我家琳琅可要怀胎十月这么辛苦呢。”?“……”

    程嘉善觉得很尴尬,脸皮阵阵发热,谁知道老太太又说,“你们这些男人坏透了,当爹不仅容易,过程还很舒坦……”

    程嘉善受不了了,转身就要出去,老太太知道他脸皮薄,一下拽着他的袖子,“跑什么跑什么,扶我下楼。”

    “……”

    程嘉善态度极好的扶着老太太,“好。”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很熟的琳琅,正好琳琅翻了个身,他放开老太太,过去给她拉好被子。

    这一举一动老太太看在眼里,不由得会心一笑。

    直到程嘉善走回她跟前对她说,“走,外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她笑眯眯的点头,末了,开口道,“阿善,琳琅现在无忧无虑,吃穿不愁,你对她这般照顾,就算是外婆突然就这样走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老人家说话很实际,程嘉善听得懂她的意思,他握紧了外婆的手,“有我一碗粥,我定会分她半碗。”

    能同甘,但是,我不愿让她共苦,只因我爱她。